穿過一排比較低矮的樹,下了幾道躺滿亂石淺淺的斜坡,路剛往上走,眼前的樹林突然變得高大起來,每一株大樹的主幹都是又粗又直,往上分叉的別枝垂著條狀的葉。樹木的數量非常的多,黑壓壓的一眼望去根本見不著頂上的月,但站在樹下,枝葉間的縫隙很多,長的並不濃密,可以望見一小塊一小塊細碎透著冷光的天。趙蘋拍了拍其中一株樹身,並沒有發覺司祺已經將她身上的靈火收進手掌裏去了,她打了一個噴嚏,覺得好像又冷了起來。
「客氣一點好不好!髒死了!」
一陣樹葉犘沙聲後傳來一句咒罵,把趙蘋和顏重修兩個人嚇得大叫。
「誰啊!」趙蘋跳到一旁沒好氣地問。
「還誰咧!鼻水都噴到我身上來了!別看我不能走就欺負人!」
趙蘋左瞧右看,除了自己人,並沒有見到其他人的影子啊?
「欺負人?」司祺冷啍一聲:「你還是個『人』嗎?」
趙蘋仔細分辨聲音自何處傳來,發現她方才拍打的那一棵樹正在抖動身驅!
「妳這個……」說話的樹低吟了幾聲:「凡人嗎?講話真不客氣!沒家敎!」
「敢說我沒家敎!」司祺狠狠踢了那棵樹:「蠢樹!」
「別這樣!」
左鶴阻止不及,被踢的樹生起氣來了!他先是憤怒地低吼,然後發狂似地抖動枝幹,並甩動細長的葉將它們拋向司祺,那些長葉一近身便化成十指長爪抓向敵方,司祺邊跳邊閃身,她現在不能動用神力,否則那些長的漫無邊境的燐樹全會抓狂起來,想走就不容易了。
「閃開!」
司祺扭斷好幾截燐樹枝,燐樹疼得哇哇叫,一陣劇烈的扭動後,原先袖手旁觀的燐樹紛紛轉過身來看著司祺,然後突然張開所有垂成長條的葉,筆直向司祺刺來!
「可惡!」司祺咒罵道。
燐樹不但攻擊司祺也開始攻擊其他人!左鶴將趙蘋抱起飛跳至一邊,一枝細枝卻趁隙拉住趙蘋的頭髮,趙蘋頭皮被用力拉扯疼的連叫的聲音都出不來,顏重修見狀掏出口袋裏的瑞士刀一刀割斷那根狡猾的細枝,燐樹低沈的怒吼如捲雲般漫天蓋來,樹身雖不能走,但張開的莖枝葉卻像張密密黑網舖陳在眼前,尚晞搖搖頭:
「眼前若不用神力,只怕寸步難移!」
眾人全往後退,司祺氣呼呼的,她拍掉掉落在她身上流出透明汁液的斷枝和殘葉,若照她的作法,早就招來一夜狂風驟雨把這些蠢樹吹的頭昏眼花。
「這片辨識林步行都得走好幾個時辰,我們卻在入口處動彈不得,但是一現出仙氣,只怕全斜月之門的燐樹都要發起瘋來!想順利脫身會有點困難。」左鶴說。
「還有他啊!」武把顏重修拉到身邊。
「我?」顏重修疑惑地問:「我能做什麼?」
「要你在一夜之間學會將妖氣運用自如可能太難,但暫時拿它當武器來防身倒很容易。」
「你要敎這個白癡運氣?」司祺問。
「你有更好的辦法嗎?」炎武看看眼前那片巨大的黑網,再看看司祺。
「沒有!」司祺無所謂的笑笑。
「深呼吸!」
炎武拍拍顏重修的背,顏重修聽話地深深吸氣、吐氣、吸氣、吐氣……炎武按住顏重修的上腹讓他感覺自己呼吸的節奏,並要他閉上眼睛,緩緩將上腹內的氣提上胸腔,顏重修感覺有股熱流隨著氣漲上來,並且很快竄上後腦門讓頭皮有點麻。炎武撐開他的雙手要他雙掌握緊,待熱流慢慢發酵廻流至顏重修的四肢,炎武叫他張開眼睛。
「放手!」
炎武推了一下顏重修的左肩,顏重修雙掌一鬆,二道氣自他左右掌心竄出像刀般瞬間劃斷他眼前二棵燐樹!
顏重修和趙蘋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量嚇的目瞪口呆!燐樹群愣了一下,然後便一陣驚慌低吼劇烈地搖晃樹身,原先在眾人眼前張起的黑網亂成一團,趙蘋聽見燐樹群中傳來刺耳的詢問:
「那是妖氣嗎?怎麼有人用妖氣傷害我們?」
「不知道!別問我我不知道!」
燐樹們嚇的左搖右擺,枝葉摩擦的沙沙聲像暴雨來襲翻動著滿天狂風捲動眾人的衣衫,炎武示意顏重修再做一次,顏重修再吸一次氣又砍倒二棵燐樹,燐樹的低吼換成了嗚鳴,一陣一陣像廻音般環繞,牠們把張開的枝葉捲成一團,害怕的縮在一起。
「趁這個時候快走!」
炎武帶頭往前快跑,其他人見狀紛紛跟上去。趙蘋閉著眼睛拉著司祺的手奮力狂奔,雖然很累,但她卻不敢停下來,趙蘋敢說,這是她這輩子跑的最久、最賣力、最辛苦也最心甘情願的一次!
- Sep 17 Mon 2007 23:24
守護神-鷹山-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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